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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reakazine!

英雄還可以聯盟嗎?(節錄)


(編按:《英雄還可以聯盟嗎?》原為Breakazine!045《不如我哋重頭嚟過?》中, 採訪土地正義聯盟(土盟)多名成員的訪問故事。將土地分配不公、利益纏繞的處境作為現在香港重要的議程,土盟的每個成員是如何彼此配搭合作,突破傳統的議政與行動方式,Breakazine! 訪問了多名土盟成員,現節錄朱凱迪的部分。)

我們要創造運動

第二個見面傾談的,是朱凱廸,一談就3小時。土盟成員稱他是火車頭。這個火車頭,由反高鐵到進入八鄉生活,就把自己置身在鄉郊議題中,成了許多人的眼中釘。常感到朱凱廸的存在,由身形到性子,就是一根釘,要插在人眼中,打破既定的格局,問最徹底的問題。

但這根釘子不懂得做組織。「當我進入社運這個圈子時,我的想像是無政府的,像一個互助羣體,可以各自工作,一齊推運動,是一種共同生活。」天星皇后反高鐵,他都沒想過要什麼組織化的系統,但運動過後怎樣承接,怎樣叫有關土地的論述有方向推進? 他才想到要成立土盟這組織。

用一個組織來推動運動,常會遇上怎樣推動一個組織的矛盾。組織要好好運作,就要有職員,因此就要籌集資金,如此就要年度計劃,這些壓力都落在鄒崇銘、葉寶琳身上。崇銘說,土盟的運動面向,卻不能預早計劃,而阿廸是個deadline fighter,慢得把人氣死, 又經常突發行動,快得叫人承接不住。所以,只能隨勢而行,組織注定是鬆散的。阿廸是懺悔,說:「我其實只識做A,B 和C 我全然不懂。」

那他的A 是什麼?「我是創造運動,創造一個新政治,新政治是指新的權力關係,一個你也能郁動的新世界;而不是許多人所說,『政府係咁做嘢啦,鄉紳係咁惡啦』,我見到的世界可以唔係咁。」這根釘子, 總能插進社會問題,找可郁動的位置。

我們要認真求變

「香港好假,政府hea 管治,你就要真認真。你認真, 玩假的政府就hang 機。」但當你要事情改變,先要看到叫現狀維持不變的大脈絡,小心也大膽去拆。「這個過程是孤獨的。」他說。

「以反倒泥為例,以前的泥都填海,現在的泥頭就要找出路;當倒泥頭成為一宗非法生意,黑社會就介入, 新界地主也歡迎,因倒泥可有助改變土地用途;政府不執法也涉及殖民政府留下的積習;整個系統超穩定, 甚至已預你偶爾去抗爭一下。你不想小罵大幫忙,就要去玩認真,政府唔倒我去倒,以泥還泥 !」(詳見「泥頭山的故事」。)

但不少人批評土盟的行動,只是一時燦爛,並無實效, 阿廸想了想,說:「實效是,你不甘於維持現狀,做到大快人心,好多人從中找到力量,進行改變,政治就有一個新的可能。老套點說,當你發現社會可以move,希望就可以發生,苦主就能成為active citizen。」他的責任就是做這個A,郁動這個世界來郁動人,這些人再郁動這個世界,沒有人知道最終的結果,但這才是民主運動。

他相信政治素人的力量,因沒有什麼理論大框架要執着,最能感應時代的需要,從心出發找可行的路。「時代會告知你怎樣行,但你一定要相信兩件事,一是相信溝通願意修正,二是相信民眾是有集體的力量。」個人與羣體間,是這樣的能量互滲,在他看來,組織從來都是有機地流動着。

text/ 山地

photo/ andy(部分由受訪者提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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泥頭山的故事 土盟早於2015 年就開始研究新界倒泥頭的情況,12 月就直擊報道在尖鼻咀非法倒泥的情況。今年3 月,天水圍堆了20 年的泥頭山被揭發,嘉湖山莊居民起初找來工黨幫忙,土盟後來介入,是不希望事件只於「拉橫額式抗議」中落幕,或者把問題停留在安全問題,而切不中更核心的規劃與空間運用的公義問題。於是,他們深入調查,結果發現原來泥頭的土地持有人包括新鴻基地產。

公布調查以外,策劃直接行動亦很重要,吳卓恆說:「要製造荒謬場面才能增加事件的張力。」策劃鏟泥行動只預想會被趕,結果卻發生比他們想像中更荒謬的事 -- 警察以盜竊罪拘捕朱凱廸和區國權,「有人倒泥你不執法,鏟泥的人卻被說成是偷竊」。

鏟泥兩天後,土盟將掘來的泥倒在政總,政府迅速清走,並警告他們可能觸犯市政條例。「不容許別人在政總倒泥的政府,卻容許有人在新界倒泥,又是另一荒謬」。吳卓恆直言, 土盟跟地政署、規劃署、環保署打交道多年, 經驗累積下來,猜到對方的官僚習性,才能預想到對方的回應,成功把問題呈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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